광풍루 光風樓

樗村先生遺稿卷之十
 
光風樓。用良甥䪨。 


名區欲問昔人遊。蠧老騎箕二百秋。

儒化無窮稱舊俗。光風不盡有高樓。

溪山寄傲聊成醉。魚鳥相親頓豁愁。

賭射紛然眞戱劇。不妨終日對淸流。


登高汗漫極遨遊。氣候常如九月秋。

特地從容生畫閣。中天突兀見飛樓。

臨濠自有觀魚樂。盡室還無入峽愁。

霽月光風猶灑落。眞源終古大川流。

 

樗村先生遺稿卷之十
 
光風樓 


月從今夜好。虗閣坐來淸。

入檻溪流轉。依簷嶺樹生。

樓高雲淡濕。村遠天孤明。

不省官居近。人歸吏隱名。

 

一蠹先生續集卷之三
 附錄
光風樓宋時烈 


余嘗讀野史。有曰寒暄精於理。一蠹精於數。余竊嘗疑之曰。夫所謂數者。若如邵子所謂一生兩。兩生四。四生八之云。則是乃大易之根樞。而所謂理者。實在其中矣。故朱子曰。周子從理看。邵子從數看。都只是這理。然則二先生之道。不可差殊觀也。其相與沿溯於濂洛之源派。可知015_529a也。蓋我東自圃隱鄭文忠公倡明宋儒之道。大中至正之規。如日中天。夫豈以先生資質之高明。其學顧偏於數也哉。不然。李文純公何以編於儒賢錄。而前後章甫。何以有聖廡之請乎。今年春。安陰縣監張侯世南。以書來謂曰。縣有光風樓霽月堂。乃一蠹先生之所創也。斯二者。歲久而未免支柱矣。堂則朴尙書長遠已葺理之。而樓則今方裒粹財力以治之。此實先賢之遺跡。盍爲記以侈之。余渙然而應曰。前日之得於聞而質於心者。今皆氷解而凍釋矣。噫。先生其015_529b溯濂洛而達之洙泗者乎。夫光風霽月。乃黃魯直形容無極翁之氣象者也。其後兩程夫子有言曰。再見周茂叔吟風弄月而歸。有吾與點之意。朱夫子亦曰。風月無邊。庭草交翠。然則此一句兩言。雖似海上單方。其蘊實無窮。而其趣實難言也。然則此其旨終不可知耶。曰。此非外襲而得之者。必須剖判於敬肆修悖之辨。而從事於明通公溥之功。使胸中洒落。無纖毫人慾之累。而涵太極於方寸之間。然後可庶幾也。然則先生之所以修己治人之道。亦當不外於此矣。015_529c抑又論之。朱夫子旣以太極先天之圖。爲相爲表裏。數中有理之實。於是益可徵矣。故邵子楊柳之風。梧桐之月。未嘗不與濂溪同其氣象。則縱使先生汎濫於數學。亦何害於與寒暄殊道而同歸哉。後之登斯樓而想像先生者。無徒以氣象揣認。而必知其所本。則其於學道愛人之實。豈曰無所補哉。夫朴公以孝友之政。好淸淨之風。而先修此堂。則其意遠矣。而今張侯適値歲儉。手拊口喣之不暇。而乃能留意於此。眞可謂追仁賢新耳目。而得爲政之本矣。樓北又有015_529d點風臺舊址。臺下有浴沂巖。侯又欲修復舊貫。縣之經生學子。苟能因名而責實。則眞可以由濂洛而達洙泗矣。吾將側耳而聽之也。

 

宋子大全卷一百四十四
 
安陰縣光風樓記 


113_117b余嘗讀野史。有曰寒暄精於理。一蠹精於數。余竊嘗疑之曰。夫所謂數者。若如邵子所謂一生兩兩生四四生八之云。則是乃大易之根柢。而所謂理者。實在其中矣。故朱子曰。周子從理看。邵子從數看。都只是這理。然則二先生之道。不可差殊觀也。其相與沿溯於濂洛之源派。可知也。蓋我東自圃隱鄭文忠公倡明宋儒之道。大中至正之矩。如日中天。夫豈以先生姿質之高明。其學顧偏於數也哉。不然。李文純公何以編於儒賢錄。而前後章甫何以有聖廡之請乎。今年春。安陰縣監張侯世南以書來請曰。縣有光風樓113_117c霽月堂。乃一蠹先生之所刱也。斯二者歲久而未免支拄矣。堂則朴尙書長遠已葺理之。而樓則今方裒稡財力以治之。此實前賢之遺跡。盍爲記而侈之。余渙然而應曰。前日之得於聞而質於心者。今皆氷解而凍釋矣。噫。先生其溯濂洛而達之洙泗者乎。夫光風霽月。乃黃魯直形容無極翁之氣象者也。其後兩程夫子有言曰。再見周茂叔。吟風弄月而歸。有吾與點之意。朱夫子亦曰。風月無邊。庭草交翠。然則此一句兩言。雖似海上單方。其蘊實無窮。而其趣實難言也。然則此其旨終不可知耶。曰此非外襲而得之者。113_117d必須剖判於敬肆修悖之辨。而從事於明通公溥之功。使胸中灑落。無纖毫人欲之累。而函太極於方寸之間。然後可庶幾也。然則先生之所以修己治人之道。亦當不外於此矣。抑又論之。朱夫子旣以太極先天之圖爲相爲表裏。數中有理之實。於是益可徵矣。故邵子楊柳之風梧桐之月。未嘗不與濂溪同其氣象。則縱使先生汎濫於數學。亦何害於與寒暄殊途而同歸哉。後之登茲樓而想像先生者。無徒以氣象揣認。而必知其所本。則其於學道愛人之實。豈曰無所補哉。夫朴公以孝友之政。好淸淨之風。而先修此113_118a堂。則其意遠矣。而今張侯適値歲儉。手拊口喣之不暇。而乃能留意於此。眞可謂追仁賢新耳目而得爲政之本者矣。樓北又有點風臺舊址。臺下有浴沂巖。侯又欲修復舊貫。縣之經生學子。苟能因名而責實。則眞可以由濂洛而達洙泗矣。吾將側耳而聽之也。時崇禎旃蒙赤奮若孟秋日。

 

泰村先生文集卷之一
 
代人作二首 


與君相別日。同上小孤臺。君如臺下水。一去不還來。光風樓畔鏡湖濱。兩地開花一樣春。可愛可憐猶未折。含情空作斷腸人。

 

桐溪先生續集卷之二
 
鄕射堂重修記 


萬曆乙卯春。鄕友吳君而泳。以書抵海中曰。鄕堂始克重建。子其記之。余僇人也。何敢以文字接於人。旣而。私自解曰。一鄕。私也。非公也。吳君遠有請。其可以辭。古者。以萬二千五百家爲一鄕。鄕有長。以旌善禁慝焉。卽今之鄕有司也。上以耳目邑宰。下以糾正民風。得其人則官無事。民不病。不得其人則官以之凋。民以之瘵。其爲任厥惟艱哉。是以列邑重其選。名其075_326a所處之堂曰鄕射。蓋取古人飮射之義也。吾鄕舊有堂。在東閣之東光風樓之下。其制甚備。粤在丁酉。兵火夷之。假設草舍於舊址之西百許步。架漏度日。且有年紀。堂階不尊。出入無防。鄕風衰替。故老咨嗟。今有司娥林劉君信甲。首陽吳君德溢。八溪鄭君仁慶。慨然相與謀曰。前之爲任者。視此堂如傳舍。莫肯用意經營。吾儕因循又不圖。罰其可逃。議以克合。乃就新卜。鳩材擧役。維月同日。工告訖功。間架之數。制作之形。雖不可遙度。水㶁㶁循除鳴。山兀兀右擁左翼者。則可以神會而得之。向之不尊者儼然。無防者截075_326b然。飮射讀法。慶老講信。優優乎其有容焉。三君用心斯亦勤矣。旣又以一言遠于諗之曰。任無大小。鄕國一體。鄕之積者爲國。任之小而可大。未有能任於鄕而不能任於國者矣。如使爲是任者。不失其身。勵其淸白公正之心。戒其貪汚諛佞之習。則上有所憚。下有所畏。行乎鄕里。綽有餘裕。擧而措之。何往而不自得哉。不然。惟身之利是圖。其不爲鄕里之賤棄也幾希矣。三君蓋鄕之望也。其能爲前之爲。而不爲後之可羞者審矣。倘以此語揭諸壁間。使後之繼入斯堂者。得以觀省於無窮焉。則不亦幸乎。是歲首夏之初075_326c

 

東州先生前集卷之三
 嶺南錄
安陰光風樓 


吾祖題詩處。樓高愜再過。遙岑靑不改。列樹翠還多。故國來如鶴。流年逝若蛇。那堪懷往事。騎馬已山河。

 

魯西先生遺稿卷之一
 
光風樓在安陰下同 120_021b


第一嶺南勝。花林官北樓。山川元造化。風月好分留。大老百年跡。芳名千古流。臨軒獨長嘯。苦竹動淸秋。

 

久堂先生集卷之二
 詩○花縣錄自次子公韻至養痾。係錄中作。
晩登光風樓記懷 


公餘移杖上高樓。滿目韶光次第收。觀物自知仁體大。景賢空恨歲時遒。山川鬱鬱終誰待。花柳欣欣各自由。坐數歸鴉仍得句。更憐新月上簾鉤。

 

久堂先生集卷之二
 詩○花縣錄自次子公韻至養痾。係錄中作。
又絶句 二首 


光風樓下水逶迤。日夜東流無歇時。到海須將吾意問。主恩深淺較誰知。
丁寧溪鳥莫相猜。我亦滄洲有釣臺。五斗折腰非我志。拂衣明日賦歸來。

 

久堂先生集卷之十五
 
光風樓記 


花林縣客館北。有一樓。光風其名也。余於莅縣之初。首登覽焉。樓凡八間。中橫二樑。而四舒翼焉。厥制不高不庳。不華不陋。欄檻皆以竹爲之。文與質咸中適焉。徘徊顧望。則大川如練。縈繞檻外者鰻溪也。遠而南則千峯萬壑。氣勢磅礴。朝夕煙雲。變態不一。而呈現於峽口者方丈也。近而西北則或拔地淸峻。隱映於竹林之上。或掃雲蒼翠。高出於樹木之抄者。黃石121_333d金猿諸山也。其他多少峯巒。絡繹聯亘。亭然起崪然止。羅列於樓之左右者不可殫記。而其中得山之名者鶻岳也。仰視其扁而問諸邑人之老於事者則曰。此筆乃萬曆年間世稱善大書者沈仁祖蹟也。於是焉取考其圖記則樓舊名宣化。而一蠹鄭先生作縣時改搆。名曰光風云。異哉。眞所謂地因人勝者非耶。余旣愛其溪山水石之淸絶。又欽仰先賢之更以嘉名。除祁寒外。春而夏夏而秋。未嘗不朝往而夕忘歸焉。一日余與客共登而樂之。客謂余曰茲樓之景狀。奇則奇矣。但山圍四面。空翠欲滴。而原野有限。目力121_334a易窮者欠也。長橋臥水。人渡畫中。而石亂瀨峻。舟航難具者惜也。我東樓亭之名於諸路者。固不可遠求而與較。姑以嶺之南之近者言之。則如矗石樓之平湖極目。島嶼微茫。嶺南樓之燕秦千樹。綠蕪無際。江風海月。流爽於簾旌之內。吳檣楚柂。唱晩於浦漵之間者。此二樓之景。所以互爲勝負。久而未決者也。豈茲樓之所可得以彷彿哉。至於山陰換鵝亭則淸幽醞藉。形體規模。可以與此略相上下。而岸當江闊。起勢非漸。漁舟點綴於鏡面。佛燈明滅於叢薄。則鵝亭之景。亦非茲樓之所及也。論者皆以是病焉。子亦知121_334b夫。余答曰子言則然矣。余有一言。亦異乎子之撰。噫。矗石,嶺南,換鵝之所有。固茲樓之所無。茲樓之所有。亦有矗石,嶺南,換鵝之所無者。彼三處之所有。雖無亦可也。若茲樓之所有。乃人生一日不可無者也。何者。彼之所有。不過騷人韻士之所以爲有。茲樓之所有。卽吾儒之所以爲有。其本末虛實之不可比而同之也決矣。夫鄭先生之於此縣。猶程明道之於晉城。張橫渠之於雲巖是也。其遺風餘韻。民到于今頌之。而風月無邊。山川如昨。獨其人去耳。如使後人之登臨者。追思鄭先生所以五年於斯。而不徒事乎遊衍121_334c者。爲法而企及焉。則觀於山而可以爲樂山之仁。觀於水而可以爲樂水之智。以至於見前野農夫耕穫之節。而知仰事俯育之具。爲入孝出悌之本。見前溪禽鳥飛翔。錦鱗游泳。而知鳶飛魚躍之流行。爲道體活潑潑地。晝而有爲。宵而有得。其於鄭先生所好之學所守之道。念念不忘。進進不已。而無須臾之間。毫釐之差。畢中和之能事。極聖神之功化。然後天地之一高一下。萬物之或洪或纖。合爲一體。而無非在吾度內者矣。何必較彼此優劣於其間哉。雖然此事之發端。始於茲樓。而知終終之則鄭先生名樓之義。庶121_334d乎其不悖。而其有補於後學。不其韙歟。此余所以謂矗石,嶺南,換鵝之所有。雖無亦可也。若茲樓之所有。乃人生不可一日無者也。論者之以爲病焉者。於此亦可以已矣。昔伯淳嘗與子厚在興國寺。講論終日而曰。不知舊日曾有甚人於此處講此事。余讀書至此。未嘗不反覆詠歎而有動於懷。及登此樓。益知其言之有味也。噫。鄭先生乃於此處講此事之人也。生於鄭先生之後。聞鄭先生之風而興起焉者。亦豈無人。但余愧非其人也。客聞余言。唯唯而退。遂書以爲記。

 

水村集卷之九
 
安陰縣光風樓改構月日記 


安陰縣之客館北。舊有宣化樓。一蠹鄭先生來守是縣。改搆是樓。而更名曰光風。其後萬曆辛丑。又復改149_190c搆而不知何人所改也。歲久撓圮。幾將毀破。張君世南莅縣之初。登眺而歎曰。是樓也不改且廢。豈可使先賢遺蹟。泯滅而無傳。此眞吾責也。經營三歲。乃於乙丑。盡撤腐傷。更易以他材。欄檻房堗。稍增舊制。煥然一新。蓋今乙丑。去前辛丑。八十五年矣。十月二十日開基。二十六日豎柱。十二月六日上樑。張君要余文以記之。余乏詞華。媿無以揄揚盛事。略書其改搆月日。俾藏于樑上。山陰知縣任埅謹識。

 

三淵集拾遺卷之二十八
 日記
嶺南日記 戊子 
 

[三月]

二十四日晴。風亦定。循溪而下。至笋巖下馬徜徉。又行至降仙㙜下。得一盤石。闊可四五十間。水色澄澈。亦勝笋巖。中有沚石。可坐而周覽。上下灑落愜意。岸上有精舍。得地佳穩。問之乃谷中龍淵村士人輩書齋也。行過村中。被二三士人所邀。暫與對話卽起。過愁送㙜。至李聖時家秣馬。聞李已與鄭君往尋眞。午飯卽追往。凡行二十里至安陰邑。又行二十里至寺。自山口至寺門。黑礫如麻。不可改167_204b轍。令人意疲。寺居失位。置寮舍皆歪斜不佳。上樓與李鄭兩君相會。古縣郭君亦在座。談話至夜。仍聯枕。是日行八十餘里。
二十五日。朝晴夕雨。淸曉從寺後披林而往。僧以席從。得一巖㙜。俯臨大瀑。高可三十丈。噴薄夭矯。聲態俱壯。上接以數十步盤石。尤覺快意。溪上有古寺基。稍似窄狹。而倚阜臨流。幽妙倍勝於後建處矣。食後與諸君聯鑣出谷。至安陰鄕校村。遇一大川。自西而與尋眞川相會。沿川而上十里。得大盤石。廣闊絶等。比諸猿洞回潭。大有過之。但石色潭167_204c光。殊不澄瑩爲可欠。欲進步至遮日巖。被郭君所催促。未免含悵而返。至安陰登光風樓。乍坐流覽。不愜所聞。至一村舍午炊。鄭君與官人輩料理粮芻以待余歸矣。主倅因郭漏言聞余至。出見有贐。雨意滃然。主倅與郭李皆挽使留宿。余以行忙揮手而出。與鄭行踰鳥嶺。西夷東峻。幸不東踰。得免脅息之苦也。至夜雨作。淋鈴滿耳。

 

西堂私載卷之八

 墓碣銘

司諫院獻納李公墓碣銘


公諱顯良。字忠甫。世宗大王別子廣平大君諡章懿公璵之後也。

丙辰。除安陰縣監。安之革而不邑。已九年矣。治所鞠爲茂艸。及公至百廢俱興。未朞而復其舊。尤186_391d留意文敎。以一蠧所以爲治者爲法。士風斐然作興。古有光風樓霽月堂浴沂岩。皆一蠧所刱也。蕪沒荒廢者有年。公治而新之。簿書之暇。與文士觴詠其間。邑有松溪尤勝絶。公遊而樂之。甞對邑子。愀然歎曰。吾欲投紱。仍結屋於斯。爲盡室之隱。有意未就而卒於官。丁巳十二月十日也。享年五十九。翌年三月。權窆於洪州本宮里。辛酉九月。移葬於舊壙下負艮之原。

 

樗村先生遺稿卷之八
 
光風樓。次林尙書韻。 


207_126c灑落光風遠。於焉舊迹存。高臺猶矗矗。流水自源源。道在淵成默。人方巧騁言。犂然意不盡。更欲滌煩襟。

 

樗村先生遺稿卷之十
 
光風樓。用良甥䪨。 


名區欲問昔人遊。蠧老騎箕二百秋。儒化無窮稱舊俗。光風不盡有高樓。溪山寄傲聊成醉。魚鳥相親頓豁愁。賭射紛然眞戱劇。不妨終日對淸流。


登高汗漫極遨遊。氣候常如九月秋。特地從容生畫閣。中天突兀見飛樓。臨濠自有觀魚樂。盡室還無入峽愁。霽月光風猶灑落。眞源終古大川流。

 

樗村先生遺稿卷之十
 
光風樓 


月從今夜好。虗閣坐來淸。入檻溪流轉。依簷嶺樹生。樓高雲淡濕。村遠天孤明。不省官居近。人歸吏隱名。